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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作家老三,头条号素老三,出版过长篇小说《离婚真相》《血色缠绵》等。我的长篇小说《离婚真相》正在我头条的账号里连载,已经连载到第8章。感谢您的支持!
晚饭后,小霞没有去赴老白的约会,她要找许夫人先谈谈,谈谈她在许家的去留问题。
小霞跟许夫人到楼上去谈了,小虎把刚刚学会的手指操,演示给老夫人和妞妞看。
老夫人说:“小虎啊,你做得太好了,这么长的歌谣你都能记住?”
小虎说:“太奶,我教你和小姑学手指操,好不好?老师说了,要做聪明的孩子,先学会手指操——”
我在厨房刷碗。楼上,听不到任何声音,听不到小霞和许夫人说了什么,我也猜测不出,许夫人会不会因为小霞的恳求留下她。
许夫人轻易不会做出什么决定,她要是做出决定,就轻易不会更改。否则,她也就不会让许先生回来,劝小霞离开她家的。
但许夫人为何没有等晚上下班回来,她自己跟小霞谈这件事呢?这我倒是猜不出来了。
雇主的心思,十次能猜中五次,已经是很侥幸了。
客厅里,小虎还在叫老夫人做手指操:“小花猫,发高烧——”
老夫人的手指有点僵硬,不是说想伸出两根手指,就能伸出两根手指的。她要想半天,才能伸出两根手指,往往,她还伸错了手指,小虎让她伸出拇指和小指,但老夫人伸出的是拇指和食指。
小虎笑,躺在地上笑。把他想笑的心情,发挥到了极致。
二姐把地垫铺在地板上,妞妞看到小虎躺在地上笑,她竟然也学着小虎的模样,在地上滚动,滚到小虎身边,就抓着小虎的手臂,咬了一口。
婴孩不懂得怎么释放她的爱,她又不会说话,只能用动作,来表达她的心情。她应该是喜欢小虎的,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欢,就用牙齿咬。
小妞妞还不懂得收力,只胡乱地发力,她把小虎的手腕咬疼了。小虎哭起来,他就用脚踹了妞妞一下。
这小好了,妞妞也咧嘴开嚎。
两个孩子都哭起来。
二姐急忙抱起妞妞,看着小虎训道:“你怎么踹小姑呢?”
小虎一边哭,一边委屈地说:“是小姑先咬我的。”
二姐不太相信小虎的话,说:“你小姑那么点儿,能咬疼你吗?”
小虎气得不和二姐说话,到一边哭。
老夫人把小虎搂到怀里,说:“你小姑小,别跟小姑一样的。”
楼梯上,许夫人快步走了下来,身后是小霞。
许夫人走到大厅,她看了一眼在二姐怀里哭泣的妞妞。妞妞看到许夫人出现,伸开两只手,要妈妈抱她。
许夫人没有抱妞妞,她走到小虎面前,半蹲了身体,给小虎擦掉眼泪,问:“怎么了,大孙子,谁欺负你,告诉二奶。”
小虎啜泣着,把被咬疼的手腕给许夫人看,说:“你家孩子给我咬的。”
小虎的话,把二姐和老夫人都逗乐了。
许夫人说:“二奶给你揉揉手腕。你小姑犯错误了,我五分钟不抱她,行不行?”
小虎说:“十分钟不抱她。”
许夫人一边给小虎轻轻地揉着手腕,一边说:“好,十分钟不抱她。”
妞妞看到许夫人一个劲地跟小虎黏糊,说什么都不回头看她,更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,她哭得更伤心了,何况她刚才也被大侄子给踹了一脚,她心里一剌剌地淌血呢,又遭到老妈的冷遇,哭得伤心极了,大鼻涕泡都哭出来了。
客厅这个热闹,孩子哭,大人笑,像一曲合奏。
我看到小霞穿着羽绒服,穿过客厅,到玄关换上高跟皮鞋,推门走了出去。我只看到她的背影。
许夫人究竟跟她谈了什么?她能留下吗?
我洗完碗筷,开始清晰餐具。随后清晰灶台,清洗抽油烟机。抽油烟机每次饭后,我都清洗一次。
客厅里,妞妞还在哭,二姐央求许夫人,说:“抱抱妞妞吧,别让她哭了。”
许夫人说:“十分钟没到呢,我掐着时间呢。”
老夫人说:“小娟啊,孩子一会把嗓子哭坏了,不能当歌唱家了。”
许夫人说:“十分钟没到呢,我掐着点儿呢。”
许夫人此时已经坐在沙发上,把小虎拉到身前,还在给小虎揉手腕。
小虎看到妞妞大鼻涕出来了,就恳求许夫人,说:“二奶,你抱抱小姑吧,别让她哭了。”
许夫人说:“大人说话要算话,没到十分钟呢。”
小虎难受了,说:“怎么还没到十分钟呢,我们改成五分钟好不好?”
许夫人说:“好吧,五分钟到了,可以抱小姑了。”
二姐一听许夫人的话,连忙把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妞妞,交到许夫人的怀里,说:“小娟呀,你可太心狠了。”
许夫人却淡淡地说:“跟孩子说话,也要算数。”
妞妞到了许夫人的怀里,还在哭泣。小虎拿了纸巾,小心递给妞妞擦鼻涕。但妞妞不让小虎给她擦鼻涕,她用手用力地拍打小虎。
许夫人哄好了两个孩子,把妞妞交给二姐,到厨房洗水果。
家里有葡萄香蕉,二姐还拿来一些冻柿子。许夫人只洗了葡萄,说晚饭后水果不能吃太多,尤其不能吃木性的。
什么是木性的水果?香蕉和冻柿子?我也没问许夫人。我其实是很想问问许夫人,小霞的事情怎么处理了。
没想到,许夫人洗水果的时候,主动跟我说了。
许夫人说:“红姐,刚才小霞找我上楼,跟我说了,她还想留在家里看护妞妞,你怎么看这件事?”
问我?机会来了——
我刚想随心所欲地说,我不喜欢小霞,希望小霞离开这里。
但是,我从眼角的余光里,看到许夫人认真的盯着我看。
她这么郑重,我也不能太随意。
我瞬间冷静下来,说:“海生给她发了工资,让她离开了,你想把她留在家里?你想留她,也没啥,你们沟通好了,就好。”
其实,在雇主家里,我不过是个保姆,就算是管点事儿,也是保姆中的保姆,说白了,还是个干活的。雇主问我意见,绝不是她自己没有意见,她只是想看看,保姆的意见,是否和她的意见吻合。
那我就别说自己的意见了,我的意见,没有多大的用处,还可能让雇主从我对待小霞的意见里,窥见我和小霞的矛盾,甚至还可能发现我内心中的自私软弱和狭隘。
许夫人听到我这话,她脸上带了笑意,扭头看了我一眼,说:“你真这么想的?”
我点点头,说:“啊,你们夫妻的决定,肯定错不了。”
我心里话,我怎么想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们怎么做的。
许夫人洗好了水果,用托盘装着,她用毛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,说:“我跟小霞说了,我跟她二哥的想法是一样的,就按照海生说的做吧。我说她的身体重要,一旦出事,我们都承担不起。”
哦,我放心了。
我忍不住又问:“她走了,谁照顾妞妞呢?”
许夫人说:“再找人吧。”
许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,端着葡萄,去客厅了。
小霞是必走无疑了。
我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。
但也有些许的惆怅。
小霞这个人,有不少缺点。但她同时也具有一些优点,比如,她看护妞妞,还是很负责的,只不过,最近几天,她出现几次错误。
许家夫妇可能早就想换掉小霞了,只是,一直没有找到一个更好的借口吧。也或者之前觉得小霞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,但毕竟,小霞对妞妞不错。
家里雇佣小霞,就是专门照顾妞妞的,只要小霞照顾好妞妞,其他,都可以睁一只眼闭只一眼。
小霞走到如今的地步,也是她自己的疏忽。
人呢,都可能有疏忽。有时候,你步步为营,可一步走错,就满盘皆输。
我收拾好厨房,离开了许家。
客厅里,小虎已经跟妞妞和好了,他又在教妞妞做手指操。但妞妞听不懂小虎的话,小虎也听不懂妞妞的话,两个人又笑又叫,三个大人,围观两个孩子嬉戏……
我从许家出来,就被外面的冷空气包围了。太冷了,东北的冬天,就这么一点情面不讲地来了,驾着凛冽的寒风,来了。
今晚虽然没有下雪,但是,路面的雪打扫得不是那么干净,风一吹,又把路边的雪吹到人行路上,走路的时候,要格外地小心,小心滑倒。
我走上人行路的时候,看到大哥的车子拐进了许家的路口。车里坐着的可能是大哥吧,来接小虎的。
许先生一直没回来,公司里招待客户的事情,多半是许先生去应酬。
我沿着左边的人行路,快步地往家走。
手机在包里响了,我没有接电话。太冷了,手拿出来,手指很快就冻得僵硬。
但包里的手机像抽风一样,一个人劲地响个不停。
我只好拿出手机,查看是哪个精神病一个劲地给我打电话。我不接,就说明我有事忙着,还打什么电话呀?咋这么不自觉呢?
我从包里摸出手机,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老沈的来电。
我接起电话,说:“哥,有事儿吗?急不急?不急的话,我到家再给你打电话。”
老沈说:“你现在在哪呢?”
我说:“在外面,刚下班,正往家走呢,外面嘎嘎冷,我打电话冻手,等我回家再给你打,好不好?”
老沈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:“不好。”
我以为老沈开玩笑。他是个很少开玩笑的人,他说话是有一句,是一句,很少说闲话。
我说:“真的假的呀?”
老沈又说了一句话,他说:“我就想现在跟你说话。”
我被老沈逗乐了,说:“哥,你没吃错药吧?你今天说话咋跟以往不一样呢?你别逗了,好好说话吧。”
老沈却忽然固执起来,说:“我就想现在跟你说话——”
老沈今天吃错药了吧?他从来没这样过,像个孩子一样的任性。
我刚要说话,却听电话里的老沈说:“你呀,笨得灵巧,我就在你对面,你往马路对面看。”
什么意思?老沈回来了?
我往马路对面看去。路灯下,光溜溜的街道上,只见对面的道边,缓缓地行驶着一辆车。果真是老沈的车。
我高兴地收了手机,一溜烟地跑过马路,打开车门坐进去。
车里太暖和了,我一下子就要被温暖融化了。
我兴奋地说:“哥,你咋回来了?”
老沈可能装了,他不回头看我,目视前方,专注地开车,只是嘴里扔出一句话,他说:“我千里扛个猪槽子,我喂(为)谁呀?”
我笑了,怼了老沈一拳,说:“你回来,咋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?”
老沈笑着说:“我给你发短信了,你没稀罕看吧?”
我连忙打开手机,果然,老沈给我发了两条短信,说他开车正往回走,晚上八点左右会到家。
我说:“哥,你提前了,比你说的时间提前了。”
老沈说:“这不是着急回家见你吗?”
我有点不相信,老沈此次回来,就是为了见我。
但我也不跟他争辩,我享受这美好多情的夜晚。
我说:“你吃饭了吗?”
老沈说:“哪有心情吃饭呢?”
我说:“那,你想吃面,还是想吃饺子。”
老沈说:“吃面吧。”
十字路口的拐角,有一家面馆。老沈把车开到对面的小区里,他穿过街道,披着大衣,大踏步地走来。
我们进了面馆,老沈要了一碗面,我要了一盘卤鸡爪。他吃面,我啃鸡爪,相得益彰。
等面的时候,老沈看着我,说:“小霞的事情,你告诉小许总了?”
我说:“告诉了——”
话说到一半,我笑了,端详对面坐着的老沈,深邃的眼睛,眼角边的鱼尾纹很深,但不影响他眼神里的力量。他的鬓角露出几丝白发,不过,不见苍老,反倒让他增添了一些沧桑和阅历。
我说:“哥,你说实话,你是不是为了这事儿回来的?”
老沈笑而不语。
我说:“哥,你是担心我不把小霞的事情,告诉小许总,你就千里返回老家,监督我向小许总汇报工作,我要是不做,你就会自己跟小许总说,对不对?”
老沈的面来了,他要了炸酱面。他拿着小碗,到展台去舀面卤子。回来之后,他一边往面里拌卤子,一边说:“没你想的那么复杂,我是回来跟大哥汇报工作的,顺便见见你。”
我撇嘴,老沈说谎。他就是为了这个回来的。
我的卤鸡爪也端上来了。我在这面啃鸡爪,老沈在对面吃面。鸡爪上的热气,还有他面碗上的热气,袅袅在飘在桌面上,像一群白鸽,在袅娜的舞蹈。
他吃面的声音,我啃鸡爪的声音,也好听。尤其他吃酸黄瓜,咔嚓咔嚓,他的牙齿可真好,嚼食物的声音又脆又香。
我们两个人,头挨着头,认真地吃着美味。
我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刻。
忽然,老沈一边吃面,一边说:“这个周末你家大叔过生日,我们送什么礼物?”
啊?我愣怔地抬头看他,正对上他也抬头看我。
我在他的两只眼睛里,都看到我自己,捧着鸡爪在啃。
我说:“你怎么知道我爸过生日?”
老沈笑了,说:“你跟我说的,你忘记了?”
我真忘记了,我以为我没告诉他,免得他花钱,又得从外地开车回来,再开车回大安,这会让他太疲惫。
老沈说:“想好礼物了吗?”
我说:“每年老爸过生日我,我都是花一千块,大约是办酒席的钱吧,我妈家,和我爸家的亲戚,大约20多人,聚在一起撮一顿,我妈爸过生日,我姨妈姨父,舅舅舅妈过生日,都这样,大家聚一起,撮一顿。”
老沈说:“那我,我另外给大叔买点什么。”
我说:“别破费了。我老爸有点隔路,别人买的东西,他都不会相中的。”
我说到我老爸的时候,我想到了我自己。我也如此地隔路。现在我终于想明白,我的隔路从哪来的。原来是遗传呢,当然,我也可能把老爸的隔路,发扬光大了。
吃完饭,从面馆出来,斜对面,就是老沈要买的楼房。他望着那高高的楼房,攥住我的手,说:“周末把房子买了吧。”
我说:“好。”
我没说别的。
我是个完美主义者,但世间哪有完美呀?所以说,我也是个悲观的完美主义者。我一直都是自卑的,我觉得我不够好,不配别人多我好。谁越对我好,我越后退,因为我怕,我会投入到这份感情里,我会把我的全部感情都投入进去!
当有一天,爱人离开了,就剩我一个人,房子也不见了,我就孤独地站在荒原里,没有人,没有炊烟,我茫然四顾,迷失了方向,也丢失了自己。
我不敢对别人有期待,我怕期待会落空。
我只把自己的期待当成全部,我努力一点,就会看到更多的阳光和希望。我不敢把我的幸福,建立在与别人配合才得来的房子上,婚姻上,这些东西,只要那个“别人”离开,那房子,婚姻,就塌了。
这一夜,还是挺美好的。老沈用他的宽容,包容我的任性和隔路。
早晨起来,我们到楼下吃油条,喝豆浆。老沈要吃完的时候,说:“我这就回去了,现在开车走,能赶上下午的上班。”
我笑着,看着他,说:“不去跟大哥汇报工作了。”
他用手指,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儿。
从早餐店出来,看着老沈在阳光下开车远去,心里有喜悦,也有失落。
上午九点半,我到许家,在院子里没有看到苏平的电动车。
苏平没来上班?还是她也辞职了,不干了?
我昨晚原本是打算给苏平打个电话,说许先生夫妇辞退了小霞,看苏平是否有意在许家照顾妞妞。
但因为老沈回来了,我跟老沈起腻,就忘记给苏平打电话这件事了。
老沈可真耽误事。
苏平不会已经跟许先生辞职了吧?
我推门走进许家的客厅,赫然看到小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抱着妞妞玩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小霞不走了?
小霞看到我,笑着跟我打招呼:“红姐来了?”
我也跟小霞打着招呼,忍不住问:“不走了?留下了?”
小霞脸上掠过一丝无奈,说:“二哥昨天下午跟我说话,你不都听见了吗?走,我下午走。”
我不知道小霞为何下午走。
是许家没有找到照顾妞妞的育儿嫂吗?
我说:“你回家吗?”
小霞摇摇头。
我进厨房,扎上围裙,准备做午饭。
吧台的台历上,今天什么也没有写。老夫人的房间里,房门关着,看不见老夫人在房间里做什么。
我查看一下冰箱,看到肘子肉已经从冷冻里拿出来,剩最后半盘了,已经解冻,中午要吃掉。
冰箱里有青椒,南瓜,豆角,还有油麦菜。冷藏里还有两根青鱼。
我准备中午做炒三丁,肘子肉炒豆角丝,蜂蜜蒸南瓜,清蒸鱼,再做个清汤。许夫人中午回来,青菜,鱼,汤,都要有。
我在灶台先收拾鱼,把鱼的内脏去掉,鱼头斩掉,把两根鱼放到清水里浸泡。
收拾完鱼,我开始切南瓜,把南瓜子抠出来,放到一只空盘子里,搁在厨房的北窗台上,留着老夫人抠出南瓜子,晒干了,留给智博吃。
南瓜洗好,切成菱形块。这个金黄色的南瓜肉厚,我把一块南瓜片成两片,这样上锅蒸,熟的块。我少放一点蜂蜜,外圈的南瓜没有放蜂蜜,这样的话,许夫人如果想给妞妞刮一点南瓜泥吃,也可以的。
我又开始洗青椒,准备炒三丁。
小唐送来的青椒,肉厚。肉厚的青椒,一般不辣。但我也把青椒里面的筋去掉,把青椒切成丁,又拿出一根胡萝卜,也切成丁。
鸡蛋打散,不炒,而是摊成厚蛋烧。
许家有一只专门做厚蛋烧的长方形的小锅。把三个鸡蛋液搅散,倒入小锅里,底部渐渐地被灶火烤得成型,就用锅铲慢慢地铲起底部的鸡蛋,但不完全翻面,而是铲出来一点,折叠在上面的鸡蛋液里,这样一点点地折叠,整个鸡蛋液,最后就卷成了厚厚的一卷鸡蛋,这就是厚蛋烧。
等厚蛋烧冷却之后,用刀子切成一块块。炒三丁的时候,厚蛋烧不炒,一炒,鸡蛋就散花了。只用油锅炒青椒丁和胡萝卜丁。炒好之后,收汁的时候,不用把汁收得太少,稍微留一点浓汁,倒在厚蛋烧上。一盘炒三丁就做好了。
我在厨房忙碌的时候,小霞抱着妞妞,站在吧台旁,跟我说话。
小霞说:“我昨晚跟老白说了——”
我端详小霞的脸,看到她脸上没有晦气,倒是有点喜气洋洋。
我说:“你们俩谈得挺好?”
小霞说:“白哥说,让我先住到他那里——”
我心里一动,老白接受了小霞?两人要同居?
我说:“这可挺好,你们要到一起过日子?”
小霞抿嘴笑,没摇头,也没点头。
后来,小霞低声地说:“白哥,他不太想要孩子,他跟我说,养一个孩子,要花很多钱,如果生的是男孩,不仅要供他念书,将来还要给他买房买车——”
我忍不住笑了,说:“老白挺有意思,买房买车,想得这么远?”
小霞说:“白哥说,别人家的孩子,都有房有车,我们的孩子如果没有房,没有车,他会自卑的,会埋怨父母没有给他提供更好的生活。”
我看着小霞,她已经被老白说服了。
小霞接着说:“让老白一说,我也想好了,这两天就去医院,打掉得了。”
老白几句话,就劝得小霞放弃了这次造人的机会。老白不简单呢。老白又让小霞搬到他那里住,看来,两人的关系更近一层了。
小霞又说:“老白一会儿开车来接我。”
哦,小霞是因为这个,才决定下午走的。
对于生孩子的问题,老白说得也没错,如果没有生孩子的计划,就要谨慎从事,因为养一个孩子,现在负担太重了。
我问:“小霞,以后你咋打算的?”
小霞说:“先在白哥家住着,以后的事,以后再说吧?”
我看了小霞一眼,说:“你不出去工作了?”
小霞沉吟了一下,说:“白哥要是不让我出去工作,我吧,也正好想歇歇。”
我愣住了,说:“什么意思?你从今往后,就在家待着,不工作了?给老白当保姆啊?”
小霞白了我一眼,说:“什么保姆啊,我就是跟老白先住在。”
我说:“对,你不是保姆,保姆有工资,你没有工资。”
小霞说:“红姐,你说话这么难听呢?苏平不也是要不干了吗,跟德子住到一起。”
我说:“小霞,你跟苏平可不一样。苏平跟德子开店,德子是给苏平一半工资的。你跟老白在一起,你不出来工作,哪来的钱花呀?”
小霞说:“当然是白哥负责了——”
小霞抱着妞妞,拧身走了,不爱搭理我了。
我心里话呀,小霞怀个孕,把工作整没了,现在智商也下线了。小霞没多少积蓄,她要是不出去挣钱,平常想买点什么,就得跟老白要钱花,怎么要?
一个月老白会给她多少?两千元是多的。哪能赶上她出去做育儿嫂,每月五六千块的工资呢。
人世间的事情啊,奇葩的事,奇葩的人,总是层出不穷。
我抽空,给苏平打个电话,问她怎么没来上班。
苏平说:“姐,我下午去上班——”
我说:“你上午忙呢?”
苏平说:“灯箱做好了,我跟德子安装灯箱呢,还有其他的事情吧,有很多零碎的事情,德子一个人忙不过来。”
我想跟苏平说,小霞辞职离开的事情,但苏平没容我说话,她就说:“姐,我今天是最后一次上班——”
苏平的语调忽然有些伤感。她紧接着说:“姐,我想好了,德子第一次创业,我陪着他吧,不管干好干赖,我都跟着他,同甘共苦吧。我跟他干三个月,要是不行,他也不会再强留我。那时候我再出去打工,我心里也不觉得对不住他了。”
苏平的话,柔软,又坚定。苏平的语调,也不是沉重的,是轻快的,好像苏平骑着她的漂亮的电瓶车,在辽阔的草原上奔驰。
苏平成熟了,她自己决定她的去留,决定了她要跟德子,跟她的爱人,坚定地站在一起,同甘苦,共患难。
我,似乎有许多话,要对苏平说,但一时间,却找不到一句恰当的词语。
我放下电话,心里惆怅极了。
小霞马上要走了,苏平也即将离去,就剩我一个人了?
我正在厨房做菜,老夫人从房间里撑着助步器走出来。她好像刚睡醒的样子。她蹒跚地走到厨房,问:“红啊,小平咋没来呢?”
我心里不太是滋味,我怎么跟老夫人说,苏平要辞职啊。
我只好说:“大娘,小平上午有点事,下午她来。”
还是让苏平自己跟老夫人说辞职吧。
中午时分,许夫人回来吃饭,许先生又没回来,来到年底了,许先生忙了起来。
我们四个女人,围坐在餐桌前吃饭。
妞妞坐在许夫人的腿上,许夫人给妞妞夹了一点鱼肉泥,又夹了一点南瓜泥。
许夫人说:“妞妞现在坐得很硬实了,我已经订了餐桌椅,过两天就到了,到时候,妞妞就能自己坐着吃饭了。”
老夫人笑了,说:“还得我们大人喂她,她自己也不会用勺子。”
小霞说:“大人喂几次,妞妞聪明,很快就会学会的。”
我感觉到了,小霞的眼神对妞妞的留恋。而妞妞呢,似乎不知道小霞要离开。
吃饭时,许夫人问小霞:“先去老白那里住?”
小霞点点头,说:“先住着。”
许夫人长舒了一口气,说:“小霞,我们虽然不是雇主和保姆的关系了,但我们也算是熟人,以后你没事,可以来我们家玩。”
小霞笑着,说:“我会来串门的,我舍不得妞妞。”
小霞放下筷子,她不舍得伸手去握妞妞的手。
妞妞似乎有了感应,忽然张开两只手,让小霞抱。
小霞默默地抱过妞妞,她默默地用筷子夹菜,但她没有自己吃,而是把青鱼捣烂成肉泥,夹给妞妞。
老夫人默默地吃着饭,默默地看着小霞,脸上有不舍,有伤感。
我理解老夫人的心情。
对于老夫人来说,人都会犯错误,改了就是好人。她是不希望辞退小霞的,她是希望小霞改正错误,继续留在她家里,照顾妞妞。
和一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,总会有感情的。尤其老夫人心慈面软,哪怕小霞有好几次对她不友善,但老夫人也不会主动去辞退小霞的。她只希望小霞改正就好。
可现在,小霞怀孕了,不得不离开。老夫人也只能一个字都不说。
我们还没吃完饭,门外忽然想起一声汽车的鸣笛。
小霞耳朵尖,她站了起来,向窗外望了一下,低声地,像自言自语地说:“白哥来了。”
小霞垂着目光,默默地把妞妞交到许夫人的手里。她一言不发,缓缓地走上二楼。很快,她提着一个皮箱,穿着羽绒服,一步步地走下楼。
我还记得小霞当初来时的模样,她提着她的皮箱,在初夏的午后,站在许家的院门外,背对着我,那时的阳光很灿烂。
小霞没有放下皮箱,径直向门口走去。
许夫人和老夫人都站起来,到门口送小霞。
我也到门口送小霞。
花开终有时,人生或可期。
小霞匆匆看了眼妞妞,说了一句什么,但因为她声音低,我没有听清,她开门,走了出去。
羽绒服的一角,被门夹住了。她重新开门,望了眼妞妞。
妞妞忽然大声地哭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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